王莽的讖緯
本研究旨在通过史书记录收集、整理王莽的讖緯。
导言
编辑王莽的讖緯,意思指王莽擔任西漢大將軍至整個新朝期間所發生的祥瑞、符命與異兆等,這些統稱讖緯。讖緯是當時的一種政治預言,受西漢士大夫所崇信,深深影響西漢後期的政治。王莽藉此得以執政,並且篡位建新。讖緯甚至影響新朝朝廷的施政方針。
淵源
编辑祥瑞与符命
编辑- 白雉:起初,王莽唆使益州令塞外蠻夷獻白雉,元始元年(1年)正月,王莽告诉王政君下詔,以白雉薦宗廟。[1]
- 白石:元始五年(5年)十二月,适逢汉平帝崩,“前煇光謝嚻奏武功長孟通浚井得白石,上圓下方,有丹書著石,文曰「告王莽為皇帝」。符命之起,自此始矣。”[1]
- 新井:居摄三年(8年),宗室廣饒侯劉京上書称,『七月中,齊郡臨淄縣昌興亭辛當一暮數夢,曰:「吾,天公使也。天公使我告亭長曰:『王莽當為真。』即不信我,此亭中當有新井。」亭長晨起視亭中,誠有新井,入地且百尺。』[1]
- 石牛:居摄三年(8年),車騎將軍千人扈雲奏言巴郡石牛。十一月壬子,直建冬至,巴郡石牛到于未央宮之前殿[1]
- 雍石:居摄三年(8年),太保屬臧鴻奏言扶風郡雍石。十一月戊午,雍石文到于未央宮之前殿。[1]
- 銅符帛圖:居摄三年(8年)十一月,巴郡石牛、雍石文先后到于未央宮之前殿。十一月甲子,王莽奏太后曰:“……臣與太保安陽侯舜等視,天風起,塵冥,風止,得銅符帛圖於石前,文曰:『天告帝符,獻者封侯。承天命,用神令。』騎都尉崔發等眡說。”[1]
- 金匱神嬗:初始元年(8年)十一月,梓潼县人哀章作銅匱,為兩檢,署其一曰「天帝行璽金匱圖」,其一署曰「赤帝行璽某傳予黃帝金策書」。某者,刘邦名也。書言王莽為真天子,王政君如天命。圖書皆書莽大臣八人,又取令名王興、王盛,章因自竄姓名,凡為十一人,皆署官爵,為輔佐。章聞齊井、石牛事下,即日昏時,衣黃衣,持匱至高廟,以付僕射。僕射以聞。戊辰,莽至高廟拜受金匱神嬗,下书即真天子位,定有天下之號为“新”。[1]哀章所獻“金匱”之所以稱“赤帝行璽某”(某即刘邦名),是因爲漢朝與赤帝有密切聯係,漢高祖劉邦因斬蛇而自居赤帝子。此說此前即曾見於漢哀帝時甘忠可等人的理論,甘忠可及夏賀良等當時借機促使漢哀帝改元太初元將,以重新受命于天。[2]
- 符命四十二篇:始建國元年(9年)秋,王莽“遣五威將王竒 (新朝)等十二人班符命四十二篇於天下。”這四十二篇中,“德祥五事,符命二十五,福應十二,凡四十二篇。其德祥言漢文帝、漢宣帝之世黃龍見于成紀、新都,王遂墓門梓柱生枝葉之屬。符命言井石、金匱之屬。福應言雌鸡化雄之屬。其文爾雅依託,皆為作說,大歸言王莽當代漢有天下云。”其縂而說之,言王莽受禪之前的十二符應以及其他祥瑞等,玆將十二符應列表如下:[3]
十二符應 | 發生地點 | 時間 |
---|---|---|
丹石 | 武功縣 | 漢平帝元始五年(5年) |
三能文馬 | 其秋七月 | |
鐵契 | ||
石龜 | ||
虞符 | ||
文圭 | ||
玄印 | ||
茂陵石書 | ||
玄龍石 | ||
神井 | ||
大神石 | ||
銅符帛圖 |
獻符命熱潮的結束是在始建國二年(10年),其時王莽權位已固,而各地符命仍源源不絕。“是時爭為符命封侯,其不為者相戲曰:「獨無天帝除書乎?」司令陳崇白王莽曰:「此開姦臣作福之路而亂天命,冝絕其原。」莽亦厭之,遂使尚書大夫趙並驗治,非五威將帥所班,皆下獄。”[3]該年,甄尋由於擅造符命,觸怒王莽,被殺,牽連官員衆多,上百人遇害,連揚雄這樣守清靜之士也被波及,險些送命。[3]
- 符命案:始建國二年(10年),甄尋因不滿父親甄豐待遇偏低,故作符命,稱新朝當分陝州,立二伯,以甄豐為右伯,太傅平晏為左伯,如周公召公故事。王莽從之,拜甄豐為右伯。而後,甄尋又作一道符命,稱黃皇室主(即漢平帝皇后、王莽之女)為甄尋之妻。“王莽以詐立,心疑大臣怨謗,欲震威以懼下,因是發怒曰:‘黃皇室主天下母,此何謂也!’”甄尋等人因這道符命而被殺。
- 讖書案:地皇二年(21年)魏成大尹李焉與卜者王況謀,況謂焉曰:「新室即位以來,民田奴婢不得賣買,數改錢貨,徵發煩數,軍旅騷動,四夷竝侵,百姓怨恨,盜賊竝起,漢家當復興。君姓李,李者徵,徵火也,當為漢輔。」因為焉作讖書,言「文帝發忿,居地下趣軍,北告匈奴,南告越人。江中劉信,執敵報怨,復續古先,四年當發軍。江湖有盜,自稱樊王,姓為劉氏,萬人成行,不受赦令,欲動秦、雒陽。十一年當相攻,太白楊光,歲星入東井,其號當行。」又言莽大臣吉凶,各有日期。會合十餘萬言。焉令吏寫其書,吏亡告之。莽遣使者即捕焉,獄治皆死。[4]莽以王況讖言荊楚當興,李氏為輔,欲厭之,迺拜侍中掌牧大夫李棽為大將軍、楊州牧,賜名“聖”,使將兵奮擊。[4]
- 地皇二年(21年)郎陽成脩獻符命,言繼立民母,又曰:「黃帝以百二十女致神僊。」莽於是遣中散大夫、謁者各四十五人分行天下,博采郷里所高有淑女者上名。[4]
异兆
编辑- 元始四年(4年)冬,大風吹長安城東門屋瓦且盡。[1]
- 元始五年(5年)冬,熒惑入月球中。[1]
- 居摄元年(6年)冬十月丙辰朔,日食。[1]
- 居摄三年(8年)春,地震。大赦天下。[1]
- 始建國元年(9年)冬,雷,桐開花。[3]
- 始建國元年(9年),長安狂女子碧呼道中曰:「高皇帝大怒,趣歸我國。不者,九月必殺汝!」莽收捕殺之。治者掌寇大夫陳成自免去官。
- 始建國元年(9年),真定國劉都等謀舉兵,發覺,皆誅。真定國、常山國大雨雹。[3]
- 始建國二年(10年)冬十二月,雷。[3]
- 始建國三年(11年),池陽縣有小人景,長尺餘,或乗車馬,或步行,操持萬物,小大各相稱,三日止。[3]
- 始建國三年(11年),瀕河郡蝗生。(師古曰:「謂縁河南北諸郡。瀕音頻,又音賔。」)[3]
- 始建國三年(11年),黄河決魏郡,泛清河郡以東數郡。先是,王莽恐河決為元城冢墓害。及決東去,元城不憂水,故遂不堤塞。[3]
- 始建國四年(12年)夏,赤氣出東南,竟天。[3]
- 始建国五年(13年)“十一月,彗星出,二十餘日,不見。”[3]
- 天鳳元年(14年)“三月壬申晦,日食。大赦天下。策大司馬逯並曰:「日食無光,干戈不戢,其上大司馬印韍,就侯氏朝位。太傅平晏勿領尚書事,省侍中諸曹兼官者。以利苗男訢為大司馬。」”[3]
- 天鳳元年(14年)“四月,隕霜,殺屮木,海瀕尤甚。六月,黃霧四塞。七月,大風拔樹,飛北闕直城門屋瓦。(師古曰:「北闕直城門瓦皆飛也。直城門,長安城門名也,解在成紀。」)雨雹,殺牛羊。”[3]
- 天鳳二年(15年),“是時,日中見星。”[3]
- 天鳳二年(15年)“訛言黃龍墯死黃山宮中,百姓犇走往觀者有萬數。莽惡之,(師古曰:「莽自謂黃德,故有此妖。」)捕繫問語所從起,不能得。”[3]
- 天鳳二年(15年)“邯鄲以北大雨霧,水出,深者數丈,流殺數千人。”[3]
- 天鳳三年(16年)“二月乙酉,地震,大雨雪,關東尤甚,深者一丈,竹栢或枯。大司空王邑上書言:「視事八年,功業不效,司空之職尤獨廢頓,至迺有地震之變。願乞骸骨。」莽曰:「夫地有動有震,震者有害,動者不害。春秋 (史书)記地震,易繫坤動,動靜辟脅,萬物生焉。(師古曰:「辟音闢。闢,開也。脅,收斂也。易上繫之辭曰:『夫坤,其動也闢,其靜也翕,是以廣生焉。』故莽引之也。翕脅之聲相近,義則同。」)災異之變,各有云為。天地動威,以戒予躬,公何辜焉,而乞骸骨,非所以助予者也。使諸吏散騎司禄大衞脩寧男遵諭予意焉。」”[3]
- 天鳳三年(16年)“五月戊辰,長平館西岸崩,邕涇水不流,毀而北行。遣大司空王邑行視,還奏狀,羣臣上壽,以為河圖所謂「以土填水」,(師古曰:「填讀與鎮同。」)匈奴滅亡之祥也。乃遣并州牧宋弘、游擊都尉任萌等將兵擊匈奴,至邊止屯。”[3]
- 天鳳三年(16年)“七月辛酉,霸城門火灾,民閒所謂“青門”也。(師古曰:「三輔黃圖云長安城東出南頭名霸城門,俗以其色青,名曰青門。」”)[3]
- 天鳳三年(16年)“七月“戊子晦,日食。大赦天下。復令公卿大夫諸侯二千石舉四行各一人。(師古曰:「依漢光禄之四科。」)大司馬陳茂以日食免,武建伯嚴尤為大司馬。”[3]
- 天鳳三年(16年)“十月戊辰,王路朱鳥門鳴,晝夜不絕,崔發等曰:「虞帝闢四門,通四聦。(師古曰:「虞書敘舜之德也,『闢四門,明四目,達四聦』,故引之。」)門鳴者,明當修先聖之禮,招四方之士也。」於是令羣臣皆賀,所舉四行從朱鳥門入而對策焉。”[3]
- 天鳳五年(18年)正月朔,北軍南門火灾。[4]
- 地皇元年(20年)二月壬申,日正黑。莽惡之,下書曰:「迺者日中見昧,陰薄陽,黑氣為變,百姓莫不驚怪。兆域大將軍王匡遣吏考問上變事者,欲蔽上之明,是以適見于天,以正于理,塞大異焉。」[4]
- 地皇元年(20年)七月,大風毀王路堂。復下書曰:
「乃壬午餔時,有列風雷雨發屋折木之變,予甚弁焉,予甚栗焉,予甚恐焉。伏念一旬,迷迺解矣。(師古曰:「先言列風雷雨,後言迷乃解矣,蓋取舜『納于大麓,列風雷雨不迷』以為言也。」)昔符命文立王安為新遷王,王臨國雒陽,為統義陽王。是時予在攝假,謙不敢當,而以為公。其後金匱文至,議者皆曰:『王臨國雒陽為統,謂據土中為新室統也,冝為皇太子。』自此後,王臨久病,雖瘳不平,朝見挈茵輿行。(服虔曰:「有疾以執茵輿之行也。」晉灼曰:「漢儀注皇后、倢伃乗輦,餘者以茵,四人舉以行。豈今之板輿而鋪茵乎?」師古曰:「晉說非也。此直謂坐茵褥之上,而令四人對舉茵之四角,輿而行,何謂板輿乎?」)見王路堂者,張於西廂及後閣更衣中,李竒曰:「張,帳也。」晉灼曰:「更衣中,謂朝賀易衣服處,室屋名也。」又以皇后被疾,王臨且去本就舍,妃妾在東永巷。(師古曰:「言臨侍疾,故去其本所居,而來就此止息,是以妃妾在東永巷也。」)壬午,列風毀王路西廂及後閣更衣中室。昭寧堂池東南榆樹大十圍,東僵,擊東閣,閣即東永巷之西垣也。皆破折瓦壞,發屋拔木,予甚驚焉。又候官奏月犯心前星,厥有占,予甚憂之。伏念紫閣圖文,太一、黃帝皆得瑞以僊,後世裦主當登終南山。所謂新遷王者,乃太一新遷之後也。(服虔曰:「太一、黃帝欲令安追繼其後也。」)統義陽王乃用五統以禮義登陽上遷之後也。臨有兄而稱太子,名不正。宣尼公曰:『名不正,則言不順,至於刑罰不中,民無錯手足。』(師古曰:「論語載孔子對子路之言。錯,安置也,音千故反。莽追謚孔子為襃成宣尼公。」)惟即位以來,陰陽未和,風雨不時,數遇枯旱蝗螟為災,穀稼鮮耗,百姓苦飢,蠻夷猾夏,寇賊姦宄,人民正營,無所錯手足。深惟厥咎,在名不正焉。其立王安為新遷王,王臨為統義陽王,幾以保全二子,子孫千億,外攘四夷,內安中國焉。」[4]
- 地皇元年(20年)七月,杜陵便殿乗輿虎文衣廢臧在室匣中者出,自樹立外堂上,良乆乃委地。吏卒見者以聞,莽惡之,下書曰:「寶黃厮赤,(服虔曰:「以黃為寶,自用其行氣也。厮赤,厮役賤者皆衣赤,賤漢行也。」)其令郎從官皆衣絳。」[4]
- 地皇二年(21年)秋,隕霜殺菽,關東大飢,蝗。[4]
- 地皇二年(21年)莽夢長樂宮銅人五枚起立,莽惡之,念銅人銘有「皇帝初兼天下」之文,即使尚方工鐫滅所夢銅人膺文。又感漢高廟神靈,遣虎賁武士入高廟,拔劔四面提擊,斧壞戶牖,桃湯赭鞭鞭灑屋壁,(師古曰:「桃湯灑之,赭鞭鞭之也。赭,赤也。」)令輕車校尉居其中,又令中軍北壘居高寢。(師古曰:「徙北軍壘之兵士於高廟寢中屯居也。」)[4]
- 地皇三年(22年)二月,霸橋火灾,數千人以水沃救,不滅。莽惡之,下書曰:「夫三皇象春,五帝象夏,三王象秋,春秋五霸象冬。皇王,德運也;伯者,繼空續乏以成歷數,故其道駮。惟常安御道多以所近為名。迺二月癸巳之夜,甲午之辰,火燒霸橋,從東方西行,至甲午夕,橋盡火滅。大司空行視考問,或云寒民舍居橋下,疑以火自燎,為此災也。其明旦即乙未,立春之日也。予以神明聖祖黃帝虞帝遺統受命,至于地皇四年為十五年。正以三年終冬絕滅霸駮之橋,欲以興成新室統壹長存之道也。又戒此橋空東方之道。今東方歲荒民飢,道路不通,東岳太師亟科條,開東方諸倉,賑貸窮乏,以施仁道。其更名霸館為長存館,霸橋為長存橋。」[4]
- 地皇三年(22年)夏,蝗從東方來,蜚蔽天,至長安,入未央宮,縁殿閣。莽發吏民設購賞捕擊。[4]
- 地皇三年(22年)十一月,有星孛于張宿,東南行,五日不見。莽數召問太史令宗宣,諸術數家皆繆對,言天文安善,羣賊且滅。莽差以自安。[4]
- 地皇四年(23年)秋,太白星流入太微,燭地如月光。[4]
- 地皇元年(20年)是時,南郡張霸、江夏羊牧、王匡等起雲杜綠林,號曰下江兵(晉灼曰:「本起江夏雲杜縣,後分西上,入南郡,屯藍田,故號下江兵也。」),衆皆萬餘人。武功中水郷民三舍墊為池。[4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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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辑註釋
编辑- ↑ 1.00 1.01 1.02 1.03 1.04 1.05 1.06 1.07 1.08 1.09 1.10 漢書·卷九十九上·王莽傳第六十九上
- ↑ 漢書·卷十一·哀帝紀第十一
- ↑ 3.00 3.01 3.02 3.03 3.04 3.05 3.06 3.07 3.08 3.09 3.10 3.11 3.12 3.13 3.14 3.15 3.16 3.17 3.18 3.19 3.20 漢書·卷九十九中·王莽傳第六十九中
- ↑ 4.00 4.01 4.02 4.03 4.04 4.05 4.06 4.07 4.08 4.09 4.10 4.11 4.12 4.13 漢書·卷九十九下·王莽傳第六十九下